秋天的日子很快
□王建
秋天的树叶凋零很快
伤了红颜,倦了流光
放下幻想,作无可奈何的惆怅
秋天的玉米收割很快
仰卧在地,凄美迷离
告别田野,和顺从的草木一样
秋天的人们脚步很快
心里有一片菜园,全都老了
趁着还没种麦,收拾妥当
秋天的花儿也好看
低矮浓稠,却依然缠绵
且做祈愿,明年不再天旱灾荒
秋天的日子很快
快的,蜷缩在床上害怕天亮
快的,像越来越皱的额头饱经沧桑
或者
或者拾级而上只是梦想
回家的旅程比十八盘更加漫长
或者丢失了自己的名字
被风雨淋湿在所谓天堂
或者我不要等到友朋来访
你,我,他都在彷徨
或者伴泥土,和风雨
秋天生出了犁的希望
或者展笑容,别忧伤
日子长成了窗的形状
或者想像顺滑和完美阳光
葡萄藤挂满了给养的奶糖
或者走过瓦砾积霜
手无寸铁,但路边种植了希望
或者,真实生活就须踩着慢板
如拖了裙摆的晨雾,不近,不远,不长
水库札记
没钓到鱼,一上午
鱼安静地游着
像享受一切尘世幸福的人们
我们脱鞋挽裤下水
不再讨论伟大的世界
这里常年温润,如夏日的树荫
我们走在沙砾中
看一眼生命相依的远山,腿脚不便
谁的一声歌唱,让苇叶翩翩低吟
水库如天空环抱的银器
风在匆匆赶路,鸟儿在阳光下飞翔
藏匿在面前的咒语接近内心
这么一个圆圈,这么多的人围拢
每个观点都是关于鱼的曲线
鱼,心如明镜,流下藏在眼角的泪滴点点
